清韵悠远 翰逸神飞 　——许沛波书法赏评 刘启林

潮汕自古多勤学好艺之士，近年书坛新秀迭出，许沛波于此间脱颖而出，颇有后来居上之势。其书作接连参加全国展、中青展、兰亭书法展、楹联展。且于国内大型赛展事中频频崭露头角，不能不令人刮目相看。 　　览《许沛波书法集》及近期作品，每每不忍释卷，其行草作品更独具艺术魅力，品其书如读佳文，有回肠荡气之感，其精彩之处每每令人击节称赏。他的书法在古代碑帖的学习上下了很深的功夫，又努力体现自己对传统的领悟。因此，他获得成功是“蓄之既久，其发必速”，很合乎“没有继承便没有创新”的艺术规律，因此我很愿意就许沛波的书法创作及其作品谈谈其可取之处。 中国书协副主席陈永正先生为《许沛波书法集》题辞“凤翥龙翔”，很准确地概括了他的艺术特色。他的行草书有王羲之的飘逸飞动，有米芾的风樯阵马，更有王铎的峻密鼓宕，隶书则朴拙凝练，古意盎然，但许沛波因更注重作品的文化品味，而并不单纯地追求作品“对视觉的冲击力”，故其用笔轻重有度，体现了极好的控制力，完全没有火暴粗野之弊。其文化艺术修养又成为其作品书卷气的基础，故能兼具苍劲与丰润之美。 　　真正好的书法是要重韵味的。故自晋代二王以来，书法家对“晋韵”无不心摩手追，然而何谓“韵”，似乎很抽象，难以一言蔽之，其书法之“韵味”更是书家人的风格、学养、审美气味在作品中散发出的气息，使观者如饮醇酒，自然地陶醉。如唐太宗评王羲之书法说：“观其点曳之工，裁成之妙，烟霏露结，状若断而还连，凤翥龙蟠，势如斜而反直，玩之不觉倦？览之莫识其端，心摩手追，此人而已！”（《王羲之传说》）许沛波的作品集中的行书卷晏几道词《阮郎归》、杜甫诗《永怀古迹》及新作行草杜甫《秋兴八首》十条屏，行草书横幅项穆《书法雅言》等都具有“烟霏露结”“玩之不倦”之韵味，《秋兴八首》一幅又恰当地吸收了王铎的“涨墨法”，行笔纵横跌宕，一气呵成，既尽笔墨趣味之极致又有“象外之象，味外之味”，逸韵悠远，令人回味无穷。沛波通音律，故其作节奏感极强，观之如闻“大珠小珠落玉盘”之音乐美，艺术之哲理每每相通，其书法韵胜遒婉，出奇入胜，良有此也。 情感的体现是沛波行草书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。一般来说，学书画都往往注重笔墨，追求形式或模仿某一大家风格，在挥毫之际不能将激情与法度统一起来，或“繁采寡情”，或单靠激情，失其法度，而沛波学王羲之、米芾、王铎及孙过庭等人都能较好地处理二者的辨证关系。 前人总结米芾的书法者有云：“米老书如天马脱衔，追风逐电，虽不可范以驰驱之节，要自不妨痛快。”（朱熹《朱文公集》）“米芾笔笔飞舞，笔笔跳跃，秀骨天成，不善学者，不失之放，即失之俗”（钱咏《书学 宋四家书》）此所言皆指技法，然而学米芾之书欲得见其项背，不唯笔墨之功，情感的缺乏自然无其神气，情感的过激或导致放易与粗俗，沛波集中学米芾之作如行书册页《苏轼词二首》、《米芾书札二则》等都可窥见其作品的情与法的有机结合，至于《秋兴八首》十条屏更是作为激情之作的范例。 　　观沛波之书法另一强烈印象为其神采飞扬，张怀瑾评王羲之书法有云：“唯逸少笔迹遒润，独擅一家之美，天质自然，丰神盖代……”沛波自幼临池，又精绘事，深谙形神之理。观其行草书但觉英气逼人，但并无某些书法家为求精神之饱满而抛筋露骨或堆墨如猪之弊。其小行草书有“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”之妙。非深入领悟书道，不能至此也。说到“神”，学书者往往只注意了字的“造型”中的神气，其实书画中之“神”除了“神态”之外，它更是作者精神的体现。这个“神”也并非故意求得的，可谓“书如其人”，作者之心态、精神境界，或爽朗、或豪迈、或沉郁，无不体现于作品中，换句话说：书法线条之徐疾顿挫，乃是书家精神之物化。沛波的行草书让人觉得精气神具足，在洋溢着蓬勃的朝气，无萎靡不振之笔，勉强挥运之迹。不论大字行草或小行书均具笔跃气振，风神凛然之境界，因此具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。 　　沛波从事于教育，为人师表，化育英才，翰墨为伴久矣！寝馈于斯，于书道当渐悟日深，倘能辛勤求索，采撷众华，自成一家，来日翻然翱翔干云直上，光耀书坛，未可限量也！ 　　2004年3月于汕头大学文学院 （作者：刘启林 广东汕头大学教授、著名书法理论家、中国书协会员。）